留置的过程—14、宽松
更新时间:2025-03-13 08:58 浏览量:3
留置的过程—14、宽松
郭德纲相声里有这么一句话:“既在江湖内就是薄命人”,真乃至理名言。既然选择了这条艰险的不归之路,我绝对会认命认栽。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无怨无悔”。
我所写的这些陋文,既不是正史,也不是名著,充其量就是个民间传说,所以朋友们大可不必为了我的这些拙见争得伤了和气。如果遇到那种想用“高大上”的豪言壮语刷存在感的哥们,实在有解决不了的纠纷,要骂要打由我来,不能因为我影响了朋友们的好心情。遇事不会袖手旁观,这是我一贯的做人原则,更何况还是因我而起。
以前净说些沉重压抑的事了,这篇就换个心情,继续说说留置的过程—宽松。
为了体现对被留置者最后的人文关怀,经过戒备森严的护送,享受了如同大片中恐怖分子“眼罩加帽子”的待遇,我被转移到了新的留置地。
在这里,最令我身心倍感轻松的变化就是对面少了两个24小时如影随形的黑衣看护人员,取而代之的是房间内多处密布的摄像头和门口墙壁上不时响起的对讲器。
新的留置室格局略有改变,房门的同侧有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只能看到昏暗的走廊,看不到外面任何的景色,窗台高度接近一米。因为室内没有了写材料用的小桌子,被留置者的一日三餐只能弯着腰在这个小窗台上凑合了。
比起之前,留置室在房门顶端处设置了一个显示数字的电子钟,随着数字的跳动,时间似乎不再凝固,被留置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还能体会时间前行的脚步,感知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在床头一侧放置着一把软性材料包裹着的带扶手的椅子,对面的软性墙面上距地近两米处嵌有一个40吋左右的液晶显示器。为了缓解疲劳,放松紧绷的神经,被留置者可以在每天晚餐后观看电视节目,不过,只能是央视音乐频道。当然,如果想安静,可以选择不看。
记得第一天吃过晚餐后,我正闷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对面的显示器闪出五彩斑斓的图景,并传出久违的音乐之声。那一刻,我几乎麻木的神经仿佛重生了一般,灵魂也从濒死的状态苏醒过来,完全体会到了《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宁愿被关“小号”也要听那天籁乐音的心情。我一下子跳起来,对着摄像头竖起了大拇指。第二天,我曾经试着与看护人员沟通,能否看看体育频道,得到的答复是:这必须要向专案组的领导申请。我犹豫了再三,还是算了,实在犯不上因为这点事去低三下四的求人。
比起之前的留置地,被留置者每天的作息时间也会宽松不少。早上起床时间仍然是六点半,午休时间延长到下午两点,晚上九点半就可以洗漱,然后就寝,比原来提前半个小时。
第一天午休,到一点钟的时候,我习惯性的起身。这时墙上的扬声器传来声音:“目标,你可以午休到两点。”这声音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是我听起来却是那么委婉入耳。我坐在床上,又对着墙上的扬声器拱了拱手。
或许是没有完成指标的压力,相较之前的横眉冷对,这里的看护人员态度相对宽容些,对被留置者日常的行为规范也不会要求得那么极端。比如平时一日三餐取送时的态度,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的善意;日常对坐姿的要求和允许室内活动的范围都会相对放宽;对于被留置者所提的一些要求虽说不会轻易满足,但基本上都能做到“婉拒”。
被留置者在这里一般只会停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实事求是的讲,这一段短暂的缓冲期,对于之前经历了数月疾风暴雨吹打的被留置者来说,确实能起到一定的自愈作用。他们能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暂时解脱出来,舔舐伤口,思考人生,为接下来步入更艰苦的环境积蓄能量。负责任的说,这处“桃花源”足以体现出组织对已经低头认罪的腐败分子的关怀之情和挽救之意。
当然,宽松并不是放松,毕竟这里还是留置基地。虽说身边没有了“全场紧逼”的两个看护人员,也不意味着被留置者就能不受控制地自由行动。看护人员在监控室通过留置室多处摄像头监视着被留置者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就会通过门旁边的对讲设备警告被留置者注意。除去按时吃饭和就寝外,被留置者的一切行动都要通过门口处的对讲设备向监控室的看护人员提出申请,甚至去厕所都要得到允许后,方可行动。
所谓“宽松”给被留置者带来的舒适感也是因人而异。对我来说,这种轻松心态仅仅持续了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陷入了更加难熬的孤独之中。
下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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