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中的杜鹃声

更新时间：2025-03-25 08:00  浏览量：6

王征宇

春日杜鹃 图片提供/视觉中国

戴留斯是善于描绘大自然的作曲家，他的管弦乐作品《春日初闻杜鹃啼》是用音符勾勒出的一幅春景水彩。气韵生动的管弦乐，带着“奶化”效果，让人联想到春天袅袅上升的地气，在田野和山林间随风弥漫，给人置身于仙境的感觉。单簧管吹奏出模仿杜鹃啼叫声，“咕咕——咕咕”，声音空灵深远，如圆润的女中音，遥遥地自丛林中传来，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不失生机的春景。

杜鹃，别名布谷、杜宇、子规、催归……披着一身黑灰大斗篷，露出腹部横纹海魂衫的内搭，杜鹃打破了黑不溜秋鸟儿的乏味和保守，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叫人过目不忘。张潮《幽梦影》里有言：“物之能感人者，在天莫如月，在乐莫如琴，在动物莫如鹃，在植物莫如柳。”春天，最常听到的是大杜鹃单音节的叫：“布谷——布谷”，宛如村干部，不但抓生产，还要捉害虫保生产。对，大杜鹃就是我们俗称的布谷鸟。

说起来，杜鹃科的鸟类普遍行踪诡秘，隐匿在密林与田野间，轻易不得见。但音乐中的杜鹃，总能不负所望地为我们一展生动的歌喉。

要说林中传来杜鹃声，最清澈的莫过于圣-桑《动物狂欢节》中的《林中杜鹃》。双钢琴的弹奏描绘出幽静深邃的林中意象，单簧管模拟杜鹃的叫声，两音节一停顿地重复叫着，浑厚嘹亮，好像经过山壑丛林的扩音，呈现出“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的诗韵。

贝多芬的《G大调第二十五号钢琴奏鸣曲》原是无标题音乐。在第一乐章的展开部，左手越过右手的伴奏音形成一个“圆拱”状态，不断地奏出体现“杜鹃叫声”这一趣味性的乐思，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连贯的十六分音符圆润而灵巧，一气呵成，展现了一只调皮可爱的杜鹃飞来飞去，在大地上撒落珠玉般的歌声。这部奏鸣曲因第一乐章热情明快的田园气息，被人们恰当地称为“杜鹃奏鸣曲”。

约翰·埃曼努埃尔·约纳森《杜鹃圆舞曲》，在曲调和节奏上具有挪威民间舞曲的风格。乐曲在简短的引子后立即出现模仿杜鹃叫声的音调，悦耳的鸟鸣和轻松的三拍子节奏，传递出畅快和自由的迷人气氛。白居易说得好：“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走出家门，踏青、摘野菜、放风筝……明明厚厚的棉衣还穿在身上，但心受明媚轻快的音乐感染，跟着杜鹃的舞步，飞进了春天。春脖子短啊，要主动拥抱才不会错过。

记得小时候的音乐课有一首波兰民歌《小杜鹃》。与大杜鹃和四声杜鹃简单朴素的叫声不同，小杜鹃的叫声会做即兴的变化。歌中除了模仿杜鹃“咕咕，咕咕”的叫声，还有“噢的里的噢呐”的衬词，如同小杜鹃得意洋洋地“翻花儿”，声音轻巧灵活，像蜻蜓点水一样富有弹性。歌曲采用拟人的手法，借小杜鹃歌喉，嘲笑找对象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浮夸青年，歌曲采用波兰马祖卡舞曲三拍子中第二拍重拍的节奏。欢快优美的旋律和生动的唱词，将小杜鹃活泼可爱的神态表现得绘声绘色，勾起了我要深入春天一寻小杜鹃啼鸣的好奇心。

杜鹃声声，让我们对大自然的热爱更加深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