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百年老店和成恒(三)
发布时间:2025-09-05 17:42:48 浏览量:4
四幕(上)
舞台漆黑,寂然静谧,忽一束光起,射罩于喜房内、怡少艾蒙赤辣辣的红盖头、一袭赤辣辣的红衣衫、红绣鞋如火炭般灼人、端坐于炕沿、新褥之上。(注:续弦,不穿着凤冠霞帔、下摆与膝齐,对襟,左右开叉,锦绣之新婚礼服)
欢快的《百鸟朝凤》(八音会)隐隐起(靡靡貌,若有若无),并伴有喝酒猜拳、喧笑之声(杳杳状、时断时续),舞台随之灯光渐亮,至半昏暗状态、戛然而止。
大约亥时,喜房内:满炕牛毛毡,怡少艾身后、炕中黄花梨大炕桌;桌上一双红烛摇曳;铜酒壶一,酒盅二(备着喝交杯酒),另有一猩红方木盘,盘内有红枣、花生、大豆、瓜子等(早生贵子之喻)。紧挨木盘有一斗,内有五谷,谷上有一镜平铺。斗旁有有小弓、小箭(镇邪之意)炕桌后、不远处窗格子麻纸上,一对大红喜字熠熠炫眼,窗格子上影影绰绰有火蛇抖瑟窜跳,并不断有大炭焚燃之炸裂声响,显然是院内有旺火在燃烧;窗格子左下、依墙壁有叠得方方正正的艳红翠绿相间碎花绸缎被褥(四铺四盖)。
右墙壁下,有雕花炕柜。
总之,喜房内布置,四分喜气、六分富气为主格调。
秃舌头媒婆子母鸡撂蛋般声起:啊呀呀,俺说武大善人新姑爷,灌喝上没完嘞?可不敢耽搁吉时佳辰,这可是郭大瞎子扳住脚后跟、搓着脚趾头,坐在大炕头掐算三天才憋出来的,亥时二刻,先掀揭盖头、喝交杯酒、完后大剪刀铰发、结发,先把这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走咧,具体你上炕不上炕、破瓜不破瓜,那是你的事儿,喝红糖水倒酸醋,由你的性子。红妞妞儿,端条盘,欢欢走人,走走走。
武大善人音:大妹子呀,那是俺馋酒咧?不见吴大掌柜、孙大掌柜死缠烂打揪扯着俺?
吴大蛋音:啊呀,老武呀,咋说话嘞?亏你还是个咬文嚼字、学富四车的大郎中,大喜日子,咋说‘死’字咧?呸呸呸(吐唾沫声)
孙大掌柜音:嘿嘿,大蛋呀,不是学富五车,那一车哪去咧?咋成四车嘞?
吴大蛋音:嘿嘿,孙大郎中,你狗儿的茅坑问香臭、明知故问嘞!那一车呀,和你一样,都转换成鬼心眼子嘞!
孙大掌柜音:鬼心眼子?何放此屁?此屁话咋讲?
吴大蛋音:啊呀呀,你俩都是大郎中,心眼不鬼咋成?咋对付疑难杂症嘞?咋当神仙县手嘞?
另一嘶哑嗓音起:县手?小啦,再不济也是省手,咱大同省手(蒙古自治邦政府大同省)!嘿嘿
秃舌头媒婆子音:啊呀,俺说几位大老爷、大贵人,可不敢东拉西扯这些无影传鬼跟风嘞,耽误武大善人新姑爷吉时佳辰呀,走走走,快点快点,红妞妞儿端家伙走人,走走走......
《百鸟朝凤》(八音会)骤然声亮,秃舌头媒婆子率先、武大善人居中、红妞端条盘(条盘内置玉如意或者秤杆、缠红布的大剪刀)皆笑颜如花上......
秃舌头媒婆子颠晃着葫芦大奶、扭拧着草筛大腚,边走边喘吁吁嚷笑:嘻嘻,艾女子,等不急了吧?那帮老灰鬼们硬往醉灌你家老相公,说死说活贵贱不让走,不是俺变眉怒眼的催促,下不了酒摊子。
武大善人(头歪戴毡礼帽、灰褐色长袍、锦缎马褂,胸前斜跨大红绸带,胸正中间还挂着一块铜镜,意为压妖镜,足蹬雁北传统之牛鼻鼻踢倒山,抽抽着花白胡须,踉步笑喘喘):孙庆、吴体存,这两老小子是成心想把俺灌趴下,看俺家闹笑话咧!嘿嘿......
秃舌头媒婆子:那还不是咋的?同行是冤家嘛!
红妞亦一身红衣裤,发鬏上杏子油抹涂的光鉴照人,扭拧着碎步呶嘴接口道:吴大蛋算啥同行,一个绕梁窜沟哄骗灰山汉山货的二道贩子而已,配得上“郎中”二字?
秃舌头媒婆子:你看你这女子说的,黄芪柴胡是山货不假,可那是药材呀!武大善人是干啥的?孙大掌柜是干啥的?郎中的名,商人的心,不都是倒卖黄芪的,一个往天津卫倒腾,一个往归绥城买卖,这还不算同行?只不过咱武大善人心肠软些,手脚勤些,多拉快跑,薄利多销,不像那孙大掌柜,心硬手狠,鱼目混珠,以次充好。哼哼,孙庆、吴体存不止长了颗捉鳖的脑袋,还生就了一颗捉鳖的心,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鳖跑到手跟前,管它公鳖母鳖大鳖小鳖一把抓,扔进筐子就算自家的菜......
秃舌头媒婆子叨叨喋喋不休着,扭窜至怡少艾近前,伸手一微掀盖头一角,躬身歪头一窥怡少艾眉脸,登时蝎子蛰了般扑疯疯嚷:啊呀呀,可那嘴唇红嫩嫩、肉嘟嘟的,奴人的,俺都想亲咬一口咧!这闺女要想变呀,就得棒子旋,这武大善人还没真刀实枪的旋,就变得爱介死个人嘞!武大善人呀,金屋这下藏娇咧,可得注意腰,老胳膊老腿,可不敢散了架的!赶快倒酒,先交个杯,完后秤杆杆掀盖头,这热扑扑的,你看看,把艾女子捂盖的鼻尖尖全是白毛毛汗。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