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李心月只想赌气一次,没想到再也回不去了
更新时间:2025-03-11 19:00 浏览量:4
他真的已经不爱了吗?
李心月将红绸子系在村口老槐树垂下来的低树枝上时,故意把腰肢扭得比麦浪还晃眼。树皮皲裂的纹路蹭过她新裁的碎花连衣裙,她听着不远处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唱着欢快的歌曲,装作没瞧见隔壁那栋4层的高楼窗户里偷窥的几双眼睛。
往村支书的办公室送腊肉、送野菜、送从家里被压弯的梨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梨子,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石金山接过装着腊肉的油纸包时,手指尖擦过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李心月睫毛颤得像被惊动的蝴蝶,余光却瞥见丈夫窗外不远的田埂上,自己的丈夫江大柱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走过。
她突然抬高声音:“石头支书,您手上这疤是抗洪抢险留的吧?您可真是咱们村的英雄呢!”
石金山却大笑着回道:“我只是你的英雄”,说着顺手拉上了身后的窗帘。
独自对抗生活的留守女人
三年前的一个暴雨夜,老天爷像是特意为难那个刚刚在电话里跟丈夫大吵一架的李心月过不去,病床上的女儿已经连续高烧3天了,心急如焚的李心月抱着高烧的小女儿撞开村委会大门时,值班的支书石金山裹着军大衣正独自在办公室漫无目的的烤着火。
得知李心月母女的难处,石支书二话不说淋着瓢泼大雨、踩着齐膝深的泥水将重病的孩子送到了镇医院。李心月一直记得他背上的温度透过湿透的毛衣渗出来,也记得他脖颈后那颗朱砂痣在闪电里忽明忽暗。
“月啊,别总往村委会跑。”大柱蹲在自家门槛上卷着烟叶,火星子明明灭灭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你给支书纳的鞋垫,针脚都歪到姥姥家了。人家支书不见得能看得上。”
李心月连正眼都没看他,她扭着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摇的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了。其实对于村里人的流言蜚语,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但她就是想看看江大柱会不会为此而不再出去打工,或者带着他们娘俩一起去也是好的。
很显然,李心月失望了。她有时候想到江大柱那双平静得像村东头的老井、任她扔多少石子都激不起半点涟漪的眼睛,就恨不能跟他大吵一架。
8年了,自从生了孩子,江大柱总以不愿意看她娘俩在外面受苦为理由将她们留守在村子里。而他每年就回家那么一次,每次在家不会超过2个月。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李心月一个人带着孩子,独自对抗着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挑战,也艰难的度过每一个孤独寂寞的漫漫长夜。
他将计就计,她无法回头
李心月起初给村支书送鞋垫、送家里的水果、蔬菜,确实是出于对村支书对她们母女的帮助表示感谢。然而随着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石金山就对李心月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两个有家室的人还是发乎情止乎礼。直到那次,李心月为了跟丈夫一起外出打工的事再一次和丈夫大吵一架之后。
那天傍晚,李心月特意换上玻璃丝袜,在石支书必经的晒谷场边的长条凳上坐下。
对于女人的口是心非,男人总是最能拿捏的。石金山笑眯眯的看着李心月,故意抬高声音说道:“心月同志,你是来帮我誊抄扶贫报表吧?走走走,现在进去。”
石金山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砒霜,食指在李心月掌心画了个圈。李心月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转头却撞见大柱站在草垛阴影里,月光给他镀了层冷银的边。
那一夜,她故意把村委会那不太结实的办公桌晃得吱呀响,她知道,大柱一定在墙外猫着呢。鸡叫三遍时,李心月才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当她看见月光下丈夫正对着泛黄的结婚照发呆时,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不知道江大柱会怎么对待她?
他只是默默的离开了
看着江大柱弯腰与女儿话别,答应女儿下次回来会给她带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时,李心月的心情彻底凉到了谷底。
李心月把灶糖捏成心形摆在石金山办公桌上,窗外飘着细雪,她解开棉袄最上边的盘扣,突然被满墙锦旗刺痛眼睛——“抗洪模范”“脱贫先锋”......红底金字晃得人发晕。
“当年你救小妮的恩情,我都记着呢。”石金山从抽屉摸出个玉镯子,“这是我托县里的姐姐买回来的。”他的手掌顺着她小臂滑上去,在触到旧疤时突然缩回,“你男人......知道你来吗?”
李心月没有回答,但她心里想道:“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只不过他不在乎了。”顺势抱紧了那个正压上来的踏踏实实的身子。
他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
惊蛰那日,李心月翻出压在箱底的嫁衣。大柱倚着门框削竹篾,给女儿编蝈蝈笼。“当年你说红绸子衬我,我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你。”她抖开褪色的布料,露出底下藏着的结婚证。
李心月再一次凝视着这红得刺眼的本本,心里五味杂陈。自从跟了支书,江大柱便再也没有碰过她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雨滴砸在瓦片上,大柱手里的篾刀突然划出道血口。他吮着手指笑:“早知道你喜欢红,该把新房被面换成牡丹花的。”
10年前的喜烛在李心月的记忆里噼啪爆响,还记得当时年轻的大柱因为没有经验而手忙脚乱掀盖头,红绸子缠住了他的解放鞋,当时两人笑得都差点忘了“办正事”。
梦终将破碎
当石金山被县纪委带走时,李心月正在自家的菜园里摘辣椒。警笛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她望着满地破碎的残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竹哨声——女儿把大柱把新编的蝈蝈笼系在她腰间,里头装着二十颗水果糖,玻璃纸在风里沙沙作响。
梦已碎,接下来的路会通往何方?李心月不知,江大柱还是惜字如金,没有人知道他心理在盘算着些什么……